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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高塘高中两年(下)

    信息发布者:花开花落
    2020-12-14 18:15:23   转载
    郭老师很喜欢我,他看学校学生刻腊板是件“赢人”事,想让我去干。他要来刻印的材料,又找来腊板、铁笔,让我刻写,再和我一同印好,他一张一张地翻,仔细地看,选了最清晰的一张覆在上面,送去。
        时过数年,我给他人只要提起这件事,鼻子就酸,有着无限的感慨,“老师真如父啊!”
          
        和我一同刻印的第一个叫王战军,东阳人,73级8班的。他说话声不大,齉齉的,眉宇间总挂着笑,他待我如小弟,我向他学到了不少。他毕业离校的那天,我情不自禁地流泪了,哭得很伤心。
        第二个就是刘为民,为民天性聪颖,一夜看完厚厚的一本《艳阳天》,我以为他走马观花,看得不仔细,当他说出了书中的几句经典的话,我才对他佩服不已。他为人善良随和,和同学的关系处得十分友好。我和他们班上的安国、成立、同兴等不少同学熟悉、来往都是因他的缘故。上学时有个周末,我星期六放学去他家,第二天我们和同兴一起去了渭南,在渭南今生第一次做了件灰色咔叽制服上衣,又照了相。前几年,我在书柜找书,无意间从一本书中翻到了那张照片,我惊异的地发现,那时真年轻!照片上的我,一脸的稚气,面色平静,好像心里一点儿事儿也没有!我高兴极了,给为民当即打了电话,随即又把我和他的那张合影给他发了过去。毕业后,我和为民一直来往着。他在莲花寺石渣厂工作,我去过。他调到了西安约我吃饭,好像是向我“报到”。饭间,我说,“为民,我想犯法!”为民笑了,“你这怂,好好的咋想犯法?”“你在监狱管理局,我沾不上光,只有犯法。”在座的都笑了。事实上,为民没少帮过我,没少给过我方便!

        高中同学中,让我忘不了是一个叫MZB的。他在初中,我们就在一个年级,他二班,我一班。他的各门功课都学得好,一笔好字,作文写得特棒,我常翻看他的作文,把它视为“范文”阅读。他是班长,人长得精神,一笑便现出两个酒窝来。我心里有了敬慕和向往,于是常到他们班上去,对他我有老哥样的尊重,他把我当做小弟样的呵护,我们课余如影随形常在一起。
        中考一战,我名声大振,成了有名的学生,得感谢他。
        高中,他和我分到一个班,他又是班长。我们形影不离,那段时间,他常骑着自行车来学校,我回家多借用他的。周末、假期我们一起去同学家玩,大半个高中阶段我们相随相伴,快乐着每一天。后来,班主任对他有了看法,打压他。这时候,我却是班主任的“红人”,环境的反差,他在情感上渐渐地疏远了我。可在一次全校学生到算王村拉砖,班级同学自由组合,他体谅我力气小,托同学捎话给我,“你问人家愿意不愿意和我一起?”
        高中毕业,我们没断来往。
        去年,外甥女的公公去世,我去吊唁,MZB也在这村,他们是村邻,我见到了他。不想他患脑梗,目光僵硬,神情呆滞,上身穿着件迷彩服,腰间系着条布裤带。看着他痴呆颓唐的神情,我心里非常难受,从衣袋里掏出200块钱悄悄塞到他手里。本想给他点钱,我心里能好受点,他却没有丝毫的推让、拒绝,反倒让我更加难受。多能行的人呀,如今竟成了这样!我不禁潸然泪下。
        回到家,我还想着他,心里平静不了,写了篇《见到同学我落泪了》。
         
        毕业几十年,不少同学早早地走了,高中生活成了遥远的事。
            
        高中的星期天,是我们放开疯玩的一天。
        有次,我们几个同学骑上自行车先到东阳梁家范佐汉家,再一路下去到铁里杜尚余家,再圣山大王,正江的父亲给生产队务瓜,他领我们去瓜园吃了西瓜。最后到老年忠民家,他妈从果园里摘了满满一兜苹果。
        有年春天,牛新民住在学校附近的牛窑,他家要盖房,周末我们去了几个同学帮他推土平地基。大家干得都起劲,他妈高兴极了。阿姨给我们包了韭菜鸡蛋饺子。那顿饺子真香!这些年来,只要吃起韭菜鸡蛋饺子,我都会想起那顿饭,总觉得没有那次的香,没想那顿饭成了我味觉记忆中的标准。
          班上排节目,没有剧本。正江是班长,说他叔在县文化馆能弄到剧本。周末,我和正江一人骑着辆自行车就往华县跑。这天,天下着雪,到县城,西关街道没几个人,雪很厚,只看到人走过留下的深深的脚窝。他叔招呼我俩吃了饭,屋内,搭着火炉,暖融融的。窗外,白雪皑皑,在阳光的照耀下,把天地映得白晃晃的刺眼。
        现在想来,那时候咋那么大的劲,一点儿也不觉得苦,一点儿也不觉得累。
        高中那两年,我们天真烂漫,正是放飞梦想的年龄。

        高中毕业后这么多年,我从未因想去看看母校进过校门一次。岳父在文管所上班,我常去看望,也没有去学校看看的想法,似乎学校在我的记忆里消失了。因为我听人说,学校盖了楼,变化大。我不愿意看到它变了后的模样。若是看到,我会十分的伤心。学校过去的样子多好,蕴藏着我和同学、老师的多少故事,多少回忆。看了有味道,有情韵,让人能够想起过去的好多好多。

        妻和我高中同班,我们常常忆起高中时的同学,忆起高中时生活的桩桩件件,这种回忆,在饭桌上,在散步的途中。两年的高中生活,像一帧帧彩色照片存储在我的记忆里,常翻常新。每年槐花盛开时节,我会想起高中校园里的槐花飘香;夏天骄阳似火,我会想到高中校园里恬噪的蝉声阵阵。秋雨绵绵,我会想到我们没雨具猫着腰急急在校园里跑的样子;雪花纷纷,我会想到上学时下地溜子,我骑车摔倒的狼狈和疼痛。
        记忆里的“照片”,是那样的清晰,又是那样的多彩。“翻着”、“翻着”,就会想起某个同学,好些年没有见了!
    他(她)现在在哪里?在干啥?日子过得咋样?
        
        回忆常常给人以幸福,回忆也会让人伤感。
        高中两年,像一壶陈年老酒,和同学喝着,聊着,就醉了,醉了就哭,哭罢又笑了。
    高中两年,有我太多的情思和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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